二十年前倒也罢了,而在每年有数百万人出国的当今时代,早已不再需要什么欧洲纪行。所以这里几乎不含有启蒙因素,也不存在类似有益的比较文化论那样的东西。我开始写纪行文的一个目的,在于将由于置身异国而有可能不觉之间随波逐流的自身意识固定下来,以免它从一定的文字层面上滑得太远。将亲眼见到的东西写得像亲眼见到的一样——这是我的基本姿态,即把自己的感触尽可能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摈除廉价的感动和泛泛之论,尽量写得简洁(simple)、写得客观(real),并在千变万化的场景中努力不断地将自己相对化,当然事情不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