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在这方圆百里无村无店的山头搭一间简陋的柴屋,储存薪木,在门前挂起一盏灯,招引雪夜中赶路的人,来与我煮一壶酒。
我是个半盲的人,不论是尊贵之身,还是白丁流民,我都把他们请进喝酒。
我是个半聋的人,不论是江湖恩怨,还是冤家宿仇,既喝酒就不宜多说。
我是个半哑的人,人的故事,山川风月比我更清楚;要听道理,士子僧侣比我更了然;要问路,樵夫钓叟比我更熟知。
你若问我姓名?我说,柴屋、青松、白石、雪暮,随你称呼。
你若问我,走的是哪条路?我说,是哭过能笑,记时能忘,醒后能醉的那条小径。
你还要问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说,是个春天种树、秋天扫落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