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李赛尔作的那幅小画眼下已不在我手边,要在的话,您对帕格尼尼的外貌也许就会有所了解了。他那副尊容实在是古怪,与其说属于这阳光灿烂的人世,还不如说属于哪弥漫着硫磺臭味儿的阴间,所以只能用浓黑的线条,虚虚几笔描摹出来。
“说实话,是魔鬼把着我的手在画哩!”那位聋画家对我说。说这话时,他和我一块儿站在汉堡阿斯特河畔的一座凉亭前面,正好是帕格尼尼将在城里举行首次演奏会那天。“真的,朋友,”他接着说,“世人讲的一切有关他的故事,都千真万确;他把自己抵押给了魔鬼,连肉体带灵魂,为的就是能成为最优秀的小提琴家,为的是能拉琴赚大钱,但首先却为了能从苦役船上逃下来;在这该死的苦役船上,他已受了许多年的熬煎啦。因为,听我讲,朋友,他在卢卡城当乐队
—— 海涅 《第三只鸽子的传说》